永續食糧 -- 兼顧人類與地球的總體經濟政策

2. 先進經濟體的綠色食糧供給

巴蒂尼、Philippe Pointereau

我們這個時代最致命的錯誤之一就是認為「生產問題」已經解決。

──舒馬赫 (Ernst E. Schumacher)      



幾個世紀以來,農業以種植多種作物和牲畜的家庭農場為主。今天,食品和農業,也被稱為食農產業,是一個價值 6 兆美元的產業,負責養活地球並僱用超過 40% 的人類(McKinsey 2015; FAO 2018a; Euler Hermes 2019)。遵循旨在提高產品產量和利潤的產業政策,以及整個食品鏈的倉促金融化(Clapp 2016; Schmidt 2016),發達和大型新興市場經濟體的食農產業已高度工業化並依賴大規模的單作栽培、縮小作物範圍、大量使用化石燃料和機械、化學農業與肥料、基因改造和砍伐森林以生產越來越多的肉類、奶製品和蛋類,以及纖維、木材和生物燃料(Willet et al. 2019)(圖 2-1)。在海上,聲納等高科技技術和配備機械化網的超大型拖網漁船等設備可以在更遠的地方開發更深的水域,並以比魚類繁殖速度更快的速度捕撈牠們。


圖 2-1。 各國肉類產量(百萬噸)。資料來源:Roscr 和 Ritchie (2020)

在低收入國家,不良的農業和漁業做法、對經濟作物的過度依賴以及極端氣候使社區和生物多樣性面臨巨大風險。土地開墾導致原始森林遭到破壞、水土流失和收成不佳。當地魚群資源量經常被全球商業漁船洗劫一空。糧食生產率低,因為氣溫和異常天氣事件兩者都在上升,限制了收入和糧食安全,迫使許多農民和漁民進行偷獵或生產木炭以維持生計。[1]

世界上污染最嚴重的部門

由於所有這些轉變,食農產業創造了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人為溫室氣體 (GHG) 排放量,預計到 2050 年這一比例將增加到所有此類排放量的一半,而根據聯合國跨政府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 2019 年氣候變化和土地特別報告和 地球健康飲食委員會的數據,另外 8% 的排放量來自經濟作物和森林砍伐(圖 2-2)。因此,食農產業目前就占了高達 37% 的人為溫室氣體淨排放總量,是應對氣候變化的頭號敵人(IPCC 2019)。


圖 2-2。 農業、林業和其他土地利用 (AFOLU) 溫室氣體排放量(佔全球的百分比)。資料來源:IPCC (2019); Willett et al. (2019).

奶牛、綿羊和山羊是肉類和奶製品的主要來源,牠們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因為牠們會釋放甲烷,這是影響最大的溫室氣體之一。世界上大約有 15 億頭奶牛,其數量僅次於人類哺乳動物。牠們可以在任何地方飼養:從赤道到北極,在草原、沙漠和山區。根據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的保守估計,畜牧業每年約佔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的 15%。這大致等於世界上所有汽車、卡車、火車、飛機和輪船的排放量。[2] 至關重要的是,養殖反芻動物排放的甲烷(CH4)和一氧化二氮 (N2O)被認為在解決氣候問題方面比直接排放二氧化碳更為重要。雖然甲烷是牛排放的最多的氣體,通過打嗝釋放出來,但它在大氣中的停留時間沒有二氧化碳那麼長,它也對氣候更具破壞性,因為它吸收熱量的效率很高。在釋放後的前二十年,甲烷的效力是二氧化碳的 84 倍。

所以事實證明,如果我們今天停止所有化石燃料的燃燒,我們將在幾十年內看不到全球溫度的信號,因為大氣中已有的碳足夠保持氣溫的持續上升。[3] 大約再過四十多年,氣候將穩定在高於前幾代人正常水平的溫度。然而,如果我們今天消除了牲畜的所有甲烷和一氧化二氮排放,我們將大幅增加聯合國跨政府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的建議,在 2050 年之前穩定 1.5°C 升溫的機會。因為這些溫室氣體在更短的範圍內比二氧化碳具有更強的吸熱潛力(Rockström 2016; IPCC 2019)。在亞馬遜熱帶雨林和中非為牧場騰出空間而發生的火災說明了畜牧業、單作栽培(大豆、棕櫚樹)、生物多樣性和地球吸收人類排放的二氧化碳的能力下降之間的巨大取捨(圖 2-3)。

圖 2-3。 亞馬遜地區森林砍伐的原因。資料來源:Yale School of Forestry and Environmental Studies(2019)

除了對氣候變化的直接影響之外,食農產業還使用了地球上的大量資源,包括世界上大約一半的無冰和無沙漠土地以及四分之三的淡水(圖 2-4)。農業消耗了這些資源,因為污染物的日常排放,例如抗生素、殺蟲劑、化學肥料和糞肥;向地表水和地下水排放轉基因生物和沉積物;表土流失和灌溉土地的鹽鹼化及漬災。已發現目前的耕作方法使土壤退化的速度比形成新土壤的速度快 100 倍以上。氣候變化加劇了土地退化,特別是在低窪沿海地區、河流三角洲、旱地和永久凍土區(IPCC 2019)。根據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和生態系統服務政府間科學政策平台(2019),農業也是地球目前大規模滅絕的主要原因。總體而言,即使現在全球糧食產量的一半,也已經超過了地球可負擔的範圍(Gerten et al. 2020)。


圖 2-4。 農業對全球資源的利用。(a) 農業對地球陸地的利用(佔總量的百分比,不包括冰川和貧瘠土地)。(b) 農業對全球淡水的使用(佔淡水總量的百分比)。資料來源:OurWorldInData (2020) Argricutural Land

陰霾的天空

若干全球趨勢和自然限制預計將在未來幾十年惡化這一局面,影響全球糧食和農業系統的整體可持續性,從而給全球糧食安全蒙上陰影(FAO 2018a, 2019)。

首先,到 2050 年,世界人口預計將增長到近 100 億,在經濟適度增長的情況下,農業需求將比 2013 年增加約 50%(FAO 2018b)[4]。隨著全球人口膨脹和越來越多的人需要動物產品,實現限制氣候變化的目標將變得更加困難,因為預計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將加快向動物蛋白消費量(相對於植物蛋白)的飲食轉型,需要相應地改變產量並增加對自然資源的壓力(Bajzelj et al. 2014; Willett et al. 2019)。2010 年至 2050 年期間人口和收入水平的預期增長可能會使全球糧食系統的環境影響增加 50% 至 90%(Springmann et al. 2016)。如果不採取行動,到 2030 年,僅畜牧業就可能占到在 2020 年全球變暖所允許的2°C 目標之排放量的 37%,如果溫度目標是 1.5°C,則為 49%(Harwatt 2018)。

其次,生物多樣性正以指數速度縮小,對全球糧食和農業的未來構成重大風險:過去 50 年來,由於工業單作栽培和全球種子專利的擴大,作物和牲畜的總多樣性已經縮小,因此構成的 150 個國家的後設研究表明,全球層面的飲食變得更加統一,犧牲了區域重要的作物(Khoury et al. 2014)[5]。儘管種植了 6,000 種植物作為食物,但其中只有 9 種佔所有作物產量的三分之二。就牲畜而言,大約四分之一的品種面臨滅絕的危險;只有少數提供了大部分的肉類、牛奶和雞蛋,超過一半的魚系群面臨滅絕的風險(IPBES 2019)。缺乏飲食多樣性是對糧食安全和人類健康的額外威脅。野生食物種類也在迅速消失,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已知野生食物種類仍然存在。此外,對食物生態系統有貢獻的物種,如傳粉媒介、土壤生物和害蟲的天敵,也受到嚴重威脅。例子包括蜜蜂、蝴蝶、蝙蝠和鳥類(FAO 2019; IPBES 2019)。

最後,隨著農業產生的附加價值和就業機會繼續以不同的速度下降,生產力所需的加速確保供應跟上需求的增長反過來又受到阻礙通過平均溫度、降雨量和極端氣候(例如熱浪)的變化和海豹水位的上升導致全球暖化。未來的氣候變化可能會減少低緯度國家的作物產量,但對北緯地區的影響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負面的。對產量的更有利影響往往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實現二氧化碳對作物生長和提高用水效率的潛在有益影響。潛在產量下降可能是由於生長期縮短、可用水量減少和不良的春化作用所造成的(IPCC 2019)。除了溫度和區域氣候事件,農業生產力還將受到自然資源退化、生物多樣性喪失以及跨界害蟲和動植物疾病,其中一些正在導致人畜共同傳染病的傳播,例如禽流感和豬流感,而另一些則對抗菌素產生耐藥性,並可能帶來大流行的後果(O'Neill 2016)。[6]

用目前的耕作方式滿足對農業日益增長的需求,預計會導致溫室氣體排放量增加,加速氣候變化,加劇對自然資源的競爭,並加劇森林砍伐和土地退化。因此,綠色食農產業和需求管理食品被科學認為是實現 2030 年聯合國可持續發展議程和聯合國巴黎氣候協定背後的環境承諾的必要條件(Rockström et al. 2017; IPCC 2019)

生產面的 1.5°C 目標

為不斷增長的全球人口打造可持續的糧食系統在技術上是可行的,但需要從根本上重新考慮生產和消費:糧食系統大轉型 (GFT)。

在供給面,需要進行三項變革。

將動物食品產量減半,增加植物食品產量

有必要將大量減少以動物為基礎的食品生產與迅速增加以植物為基礎的食品生產相結合。從根本上說,這意味著全球牲畜數量大幅減少(目前全球牲畜數量超過 770 億,而全球人口為 76 億)。具體而言,全球紅肉(尤其是牛肉和羊肉)和奶製品(需要養殖牛和羊)的產量將需要減少約 50%,替代植物提供的蛋白質(IPCC 2019)。前三大牛肉(美國、巴西、歐盟)和乳製品(美國、印度、中國)生產商的緊急行動尤為重要。

出於兩個原因,有必要將我們從動物中獲取的營養中的一半替換為植物中的營養。首先,就卡路里和蛋白質而言,養殖動物消耗的食物多於它們生產的食物,因為動物消耗的大部分熱量用於促進它們的新陳代謝並形成骨骼、軟骨、羽毛、體液和其他不可食用的部分。估計的飼料轉化率 (FCRs)[8] 衡量生產單位食用肉所需的飼料或作物數量,表明動物是人類營養的低效率生產者,這種低效率取決於物種。奶牛估計為 25:1,豬為 9.4:1,雞為 4.5:1(Smil 2008)。因此,西方飲食等富含紅肉和奶製品的飲食與不斷增長的人口不相容:以動物為基礎的飲食比直接以植物為基礎的飲食餵養人們需要更多的作物,而且根本不可能餵養 考慮到地球的土地、水、土壤和空氣資源,整個未來世界人口的飲食包含肉類和奶製品。

肉類和奶製品產量減半將騰出大量土地為世界不斷增長的人口提供植物性蛋白質和營養物質,並為環境永續的林業騰出空間,主要是通過保護或恢復自然景觀,這有望通過碳獲得巨大收益捕獲,但也通過人造林地或重新造林。其次,在將農作物轉化為蛋白質和卡路里方面效率較低的動物,如:牛和羊,也是更重的溫室氣體直接和間接排放者,這反映了餵養牠們使用更多資源的事實,包括因森林砍伐而產生的土地(IPCC 2019)。目前有這麼多土地被用來飼養這些動物或餵養牠們的食物,這是一個持續的挑戰尋找足夠的牧場來滿足需求。這意味著生產者不得不在原本沒有牧場的地方開闢牧場,而原始森林是一種受歡迎的選擇。目前,美國已經砍伐了 2.6 億英畝(並且還在增加)的森林,以創造用於生產牲畜飼料的土地,亞馬遜雨林 80% 的森林砍伐歸因於牛肉生產。

轉向有機、再生農業

我們需要從傳統的單作栽培農業大規模轉向支持生物多樣性的做法,例如有機和混合作物——畜牧業、永續土壤管理和生態系統恢復。正如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2018a)所指出的那樣,「需要創新的系統來保護和加強自然資源基礎,同時提高生產力,這意味著向 「整體」方法,例如農業生態學、農牧業、氣候智能型農業和保護性農業,它們也建立在土著和傳統知識的基礎上。技術進步,以及大幅削減整個經濟和農業化石燃料的使用,是否有助於應對氣候變化和自然災害的加劇,這會影響到所有生態系統和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這樣的轉變 將遏制並可能扭轉過去幾十年由於傳統農業方法的傳播而出現的一些危險動態。丹麥和荷蘭是最早宣布向有機作物過渡的雄心勃勃計畫的國家之一,奧地利是目前的領導者,2016 年 22% 的已利用農業面積從事有機農業。通過再生實踐(例如種植覆蓋作物和多年生植物)恢復土壤和消除單一栽培)可以鎖定多達 60 噸 每英畝土壤和植被中的碳,從而降低 大氣中的二氧化碳。領先的土壤專家已經計算出,地球土壤中碳含量僅增加 2% 就可以抵消所有溫室氣體排放量的 100%(Lal 2018)。

今天,傳統農業是發達和大型新興市場國家的主要生產方式。然而,永續農業,通常被描述為「有機農業」(即使用保護環境、公共衛生、人類社區和動物福利的科學農業技術)正在發達和大型新興市場經濟體中慢慢興起(Ikerd 2017)。

美國賓州羅德爾研究所 (Rodale Institute) 對傳統和有機耕作方法進行了 30 年並排比較的結果表明,與傳統觀念相反,有機耕作在各個方面都優於傳統耕作。羅德爾試驗表明,經過三年的過渡期後,有機產量與傳統產量相當。更重要的是,研究表明有機作物更有彈性。例如,在乾旱年份,有機玉米產量比傳統作物高 31%。與轉基因「耐旱」品種相比,有機作物的干旱年產量顯著增加 僅比傳統(非抗旱)品種高 6.7% 至 13.3%。考慮到氣候變化可能會在許多地區帶來更乾燥的條件,這一點尤其令人感興趣。一項新的薈萃分析證實了這些發現,該薈萃分析回顧了 115 項研究的產量比較——是之前發表的任何分析數量的三倍多(Ponisio et al. 2015)。該研究報告說,實行輪作或多作的有機農場的產量差距可以忽略不計,相對於常規產量在 8% 和 9% 之間,並且在乾旱或降水過多時,這些差距會反轉。

從農民的收入來看,最近的多項研究表明,即使相對於傳統農業獲得較少或沒有補貼,非傳統農業的利潤也是傳統農業的三到六倍(Crowder & Reganold 2015; Rodale Institute 2018)[9]。非傳統農業的部分競爭優勢來自消費者需求驅動的溢價,有機農民可以從他們的產品中獲得。幾項比較研究發現,即使將利潤調整為當前因為有機而提高的價格的 50%,由於一系列額外的優勢,有機農業仍然領先於傳統農業。首先,有機農業不僅質量更好,而且產量與傳統農業相似或更大,因為它更能抵御氣候波動。其次,有機農業的投入成本低於傳統農業,較少依賴化石燃料和昂貴的投入,如殺蟲劑或除草劑、水和相關的年度貸款。這使得有機農業即使面對更多的田間作業,也不易受到金融市場波動的影響(Delbridge et al. 2011)。第三,有機農業是一種低浪費系統,使用更少的土地來獲得相同的利潤。第四,與傳統農業相比,從事有機農業的農場還積累了「自然資本」,即一系列增加農田價值的生態系統服務和資源。這些包括土壤富集,特別是土壤吸收大量碳的能力;更大的土壤保水性,可以在乾旱期間將產量提高 40%,為應對氣候波動提供天然保障;和生物多樣性,這意味著一連串的花朵可以全年為昆蟲種群提供食物(並為它們提供棲息地)。這些有益昆蟲 減少有害昆蟲的數量,減少或消除對殺蟲劑的需求,並提供授粉服務以提高收成。它們還增加了有機蔬菜和種子農場的遺傳多樣性,這些農場為潛在的新品種提供了豐富的基因庫,這些品種將能夠抵禦未來的環境變化、昆蟲種群和疾病。

這些好處使農民至少能夠部分克服財務限制,並降低冒險採用非常規生產方法的初始經濟風險,尤其是在新的有機作物或動物品種建立的年份(Cernansky 2018)。

2016 年,全球有機農業市場約佔有機農業用地 5800 萬公頃,美國占全球市場的近一半,其次是歐洲(近三分之一)和中國(6%)(Lernoud & Willer 2018)。近 180 個國家在 2016 年報告了有機種植面積,但它們僅佔全球農業用地的 1.2%。然而,隨著有機消費的急劇增加,產量正在上升。大多數市場的需求一直超過供應,因為有機產品已經從一小部分消費者的生活方式選擇轉變為至少偶爾被許多人購買。消費者對有機食品的營養健康益處、無毒、美味以及社會生態益處做出反應,包括低環境足跡和更好地保護動物福利。[10]

在供給面,因為有機而提高的價格和額外的經濟優勢在過去十年左右吸引了資本,因此有機市場正在經歷一個同步擴張和集中的過程。在全球範圍內,大約一半由美國擁有和經營的市場由 15 到 20 名頂級參與者主導,並且農民與頂級食品品牌之間的合作日益增多(Cernansky 2018)。到 2024 年,該指標的價值預計將增加兩倍,達到約 3200 億美元,這反映了 2017 年至 2024 年間全球平均每年近 15% 的增長率(Technavio 2019)。一些市場分析預測增長更快(Allied Market Research 2018)。通過在這些地區擴大有機農業用地,預計亞太地區和歐洲都將顯示出顯著的市場增長。

與陸地上的有機農業相似,再生海洋農業可以隔離碳並恢復生態系統。巴蒂尼等人。在本書的第 4 章中更詳細地了解促進再生海洋農業的好處和政策選擇。

恢復自然地貌、重新造林和人造林地

為植樹造林和減少森林砍伐而設立森林碳基金將成為限制氣候變化的一個組成部分,因為完整的森林吸收的碳量是種植單一植物的兩倍。一項擬議的《巴黎協議》的配套協議——全球自然協議——目標是到 2030 年將 30% 的地球正式保護,並將另外 20% 的地區指定為氣候穩定區,以將全球氣溫升高控制在 1.5°C 以下。在本書的第 8 章中,巴蒂尼著眼於土地和森林保護方面的挑戰,並提出了一系列 根據《全球自然協議》中的建議採取可行的政策來糾正這些問題。

如果規模相當大且一致,這三項變化結合起來可以減少排放,促進可耕地土壤的碳封存,為農作物和森林騰出土地,阻止生物多樣性和傳粉媒介的損失,並恢復全球淡水資源。

供給面和土地利用的改變,必須伴隨著飲食向更多樣化的以植物為基礎食物的轉變。在本書的第 5 章中,巴蒂尼和馮踏拿討論了在全球範圍內轉向更多以植物為基礎飲食的挑戰、目標和政策。

綠色食糧供給的經濟效益

在宏觀經濟方面,向永續食農系統的精心設計轉型有望帶來一些實實在在的收益,包括農業產量和附加值的增加,更多的農業和食品工業與一切照舊的情況相比,有更多的就業機會和可觀的貿易收益。

糧食大轉型經濟收益的計算可能因每個國家的水平和農業生產類型、收入水平和農業就業份額而異。然而,對一個以工業化農業為常態的代表性國家進行模擬可以提供廣泛的潛在經濟效益。具體來說,為法國進行的模擬研究了到 2050 年一系列變化的影響:逐步消除生產中的所有合成投入,並用農業生態方法完全替代;該產業對能源的使用全面轉向可再生能源;牛群減少(相對於未改變的牧場),伴隨著較小規模的牲畜群的擴大,特別是綿羊;以及擴大農林業生產。這些變化可以使農業經濟作物生產增加四倍,同時保持目前的初級生產水平;將行業增加值提高 10% ;通過增加對地中海地區和中東的穀物出口、將對歐洲的飼料作物出口減半、消除大豆進口和法國在林產品貿易中的貿易逆差,避免該行業貿易平衡的預期惡化;在當前的生產力增長水平上增加 7-11% 的農業工作崗位,並為更低的未來增加更多的工作崗位。生產力水平;農業基礎設施的存量翻倍,對經濟的其他部分產生(Solagro 2016; Batini 2019a)。

同樣,Ikerd (2018) 使用密西根州的數據比較了美國傳統工業化農業的社區影響,以及直接針對當地客戶的可持續農民的影響。這些計算表明,永續農場對當地經濟的貢獻大約是工業農場的四倍。這些只是第一輪的經濟影響。據估計,當地永續農業的直接和間接綜合影響的乘數效果超過了傳統(工業)農業的經濟影響 5:1;據估計,對就業的影響更大,約為 10:1(Ikerd 2018)。其他發達經濟體很可能會獲得可比的經濟收益。

在新興和發展中經濟體,使農業和漁業在國內永續發展的經濟優勢有望更大,因為這些經濟體的農業仍然僱傭了大約 10 億人(國際勞工組織 2019),如果沒有糧食大轉型,這些工作可能會永久失去如果該產業要走與發達經濟體相同的道路。至關重要的是,這些國家更本地化、永續和有利可圖的食品供應將減少對其他國家進口的依賴,增加國際市場競爭,並增加他們在國內的收入來源(Hanley 2014; Boltvinik & Mann 2016)。如果農產品價格逐漸減少對化肥價格的依賴,糧食商品價格受其他高度波動的商品價格的影響就會減少,從而保護更嚴重依賴農產品的較貧窮國家的收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 2008)。[11]

事實上,聯合國跨政府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 2019 年氣候變化和土地利用報告表明,「永續土地管理,[和] ... 減少和扭轉從單個農場到整個流域範圍內的土地退化,可以為社區提供具有成本效益、即時和長期的利益,並支持若干永續發展目標 (SDGs) ,同時為適應和減緩帶來共同利益」(〈決策者摘要〉第 23 頁)。

除了宏觀經濟收益之外,轉向更多以植物為基礎的食品生產還可以讓投資者降低財務風險並提高投資財務回報。近年來,無化石燃料投資,已成為各種規模的投資者,對提高結束化石燃料時代投資意識的重要回應。這一趨勢,再加上作為應對氣候變化而對化石燃料的需求下降,導致能源價格下降,意思是說只有成本最低的項目才能帶來經濟回報。這意味著一些化石燃料開采和精煉項目甚至在建成之前就有可能成為擱淺資產。[12] 同樣,隨著人們採取行動應對氣候危機,對糧食系統的氣候影響和以植物為基礎飲食的好處的擔憂也越來越突出,影響食農產業的風險和回報,因為蛋白質多樣化越來越被機構和個人投資者認可為社會責任投資、影響力投資、綠色投資或環境、社會和企業治理 (ESG)。

通過將九個 ESG 風險因素與聯合國永續發展目標 (SDGs) 相結合[13],正在製定集約化畜牧和魚類養殖影響的措施,以分析全球最大的肉類、奶製品和水產養殖生產商。例如,Coller 基金會的 FAIRR 指數顯示投資替代蛋白質的潛在回報可觀。具體而言,該指數將三分之二的合成肉、乳製品和水產養殖公司歸類為永續整體管理高風險,四分之三的公司被歸類為抗生素管理高風險; 該指數中 60 家公司中只有 5 家準備好利用快速增長的替代(非肉類或非乳製品)蛋白質行業的機會(FAIRR 2018)。該指數還顯示,指數中超過四分之三的公司很少或沒有報告溫室氣體排放,只有大約四分之一的公司特別提到了他們對動物糞便的管理,只有三分之一的公司報告了他們的用水情況。考慮到農業佔全球淡水使用量的 92%,其中近三分之一用於畜牧業,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ESG 評分也表明投資者對永續食品的需求不斷增長。根據永續和責任投資論壇(FSRI 2018; 另見 Green America 的綠色商業網絡 2019),截至 2016 年,僅美國的專業管理資產就達到了 8.7 兆美元。多種金融工具可用於以植物為基礎的投資,在股票方面,定制股票組合或交易所交易基金似乎是首選,但一些投資者已經訴諸於由動物或無殘忍投資領域的領導者管理的共同基金,主要是簽署了 FAIRR 倡議的投資組合經理[14]。在回報方面,與未經篩選的投資相比,使用 ESG 評級進行投資已被證明可以降低風險並提供切實的財務優勢(CSSP-South Pole Carbon Asset Management 2016; Gregory 2017; Gorte 2019; In et al. 2019; Bloomberg Intelligence 2019),承諾增加對這些產品的投資偏好。

綠色食糧供給的環境效益

2019 年 IPCC 報告估計,到 2050 年,糧食生產的變化與農林業相結合,可以將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減少 26%(9.6 GtCO2 eq/年)。在某種程度上,未來的土地使用取決於預期的氣候結果和制定的政策組合。

事實上,該報告發現,所有能夠將全球暖化控制在 1.5°C 或遠低於 2°C 的途徑都需要陸地緩解和土地利用變化,其中大多數包括重新造林,造林,減少森林砍伐和生物能源的不同組合。少數類比途徑達到 1.5°C,減少土地轉換,從而減少對荒漠化,土地退化和食安的影響(IPCC 2019)。

糧食生產的變化也是消除價格和數量失真的關鍵,特別是有助於降低植物性食品的價格。這將有助於使永續飲食,例如《刺胳針》EAT 委員會的「地球健康飲食」(在第 5 章中討論)使所有人都能負擔得起。[15]

除了能夠大幅削減溫室氣體排放外,持續性農業還可以生產作物和飼養動物,而無需依賴化學殺蟲劑、合成肥料、轉基因種子或行土壤退化作用、水或赭石自然資源的做法。通過種植各種植物並使用諸如作物輪作、間作,保護性耕作,生物控制和以牧場為基礎的畜牧業,可持續農場保護生物多樣性,促進健康的生態系統,解決工業化農業帶來的所有全球挑戰。

綠色食糧供給的政策

目標明確的經濟、金融和貿易政策以及結構性改革可以大大有助於實現這些目標。具體而言,可以部署三套政策標竿,以持續和健康的方式養活不斷增長的人口。

財稅政策

在供給方面,財政措施可能包括對稅賦和補貼的調整。

為此,在稅賦和工資繳款方面,有幾個財政選擇擺在眼前。[16] 在各種農產品徵稅方式的現有差異以及農業與其他經濟部門之間收入和工資稅的差異的基礎上,有可能進一步改變農業的徵稅方式,以懲罰更多最不可持續性的農業活動。[17] 考慮到財政成本的供給彈性,這些修改可以設計為在新的生產均衡中累積財政平衡。

與為促進清潔能源而採取的方法類似,改變稅賦結構可以設計出有針對性的轉變:在養殖農場動物的類型上(例如,通過減少對飼養和銷售更可持續的動物,如家禽所產生的收入的稅賦,相對於對種牛徵收的稅賦,這是不可持續的)[18],農場動物的繁殖方式(例如,通過減少對出售有機飼養和牧場暴露時間更長的動物的收入的相對稅賦),種植的作物類型(例如,相對於生產持續性較差的產品,如馬鈴薯和糖所產生的收入,減少對生產持續性較差的產品,如馬鈴薯和糖所產生的收入的稅賦)[19],和所從事的耕作類型(促進通過多功能農場經營的生態農業和再生農業,與大型單一栽培,高度機械化農場相比,勞動總面積比更高)[20]。此外,應考慮提高遺產稅,以防止在擁有土地集中權的國家累積土地財。

土地價值稅已經被提出(對未改善的土地的價值徵收的稅)作為解決各種問題的潛在解決方案,從企業稅漏稅到高房價。從理論上講,它是唯一的非資產稅:所得稅降低了工作的動力,公司稅降低了投資商業的動力,印花稅降低了出售房產的動機,等等,而土地的大小也不受影響,無論是否徵稅。土地價值稅也有助於降低土地價格,因為農業盈利能力以外的經濟因素決定了土地價值,包括單一農場付款的資本化和企業展期稅減免 雖然土地高估對投資者和投機者有利(Batini 2019b),它使農業進口和農業企業的盈利能力變得複雜,因為價格與企業的潛在盈利能力相去甚遠。

與稅賦一樣,對食農生產的補貼應重新調整,以更好地反映其各種活動產生的外部性水準。例如,目前針對不可持續農場的補貼應轉向生產基於平面的蛋白質的可持續農場,替代蛋白質的創新以及智慧農業技術。在發展中經濟體,用對可持續農民的生態支付取代生產補貼,可以重新調整工業化農業的方向,增加減緩氣候變化的潛力,同時減少對農業收入的負面影響。將工作重點放在婦女和土著農民身上,促進地方和社區集體行動特別有效(Cook et al. 2019)。第 4 章更詳細地討論了這些問題。

結構性改革

除了前面討論的財政措施外,結構性改革對於解決監管失誤是必要的。在許多其他可能的其他因素中,這些包括:

這些政策應通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得到加強,例如:

金融政策

許多財政限制使得轉向有機農業變得困難。首先,相對於傳統農業,有機農業需要不同的設備和其他昂貴的前期投資和更多的工作力,主要是解決雜草。其次,在最初的幾年裡,有機農業可能會降低產量。第三,大多數國家認可的有機認證要求作物輪作,這限制了農民在特定年份可以生產的作物,而傳統生產者可以選擇當年似乎最有利可圖的作物並種植它。同樣,農業基礎設施(例如,糧食儲存設施和運輸網路)設計用於傳統作物 ; 有機農民需要利用不同的市場結構。與此同時,與傳統的支援相比,有機研究的資金相形見絀,這意味著有機農民可用的工具更少,例如改良的作物品種和對抗雜草或疾病的策略。以及更少的專家諮詢。[22] 最後,向有機農業的過渡期本身可能是一個賠錢的提議。農民需要保持他們的土地沒有大多數化學物質整整三年,然後才能被認證為有機,這意味著在過渡期間,農民基本上是有機農業,但無法獲得額外收入。

為了幫助農民做出轉變,近年來,一些大型有機公司和品牌推出了「認證過渡」倡議,這些舉措正式認證農民何時轉向有機方法,並確保他們至少獲得有限的額外收入,得以度過最初的幾年(Cernansky 2018)。但是,需要複製更多內容。幫助農民克服這些障礙將需要過渡性的技術和財政援助,包括直接貸款、擔保計畫,作物保險以及改善土地和市場准入的措施(Batini 2019b)。目前,全球只有 1.2% 的農業用地是有機耕種的,根據現今政策,到 2024 年,這一數字預計僅達到 3.2%。

除此之外,在金融方面,對審慎監管的改變,以適當考慮機構在向不可持續的農業食品公司提供貸款時所承擔的金融風險,將為全球糧食交易提供必要的支援。更大膽地將公共資金投資於與可持續土地利用相關的資產,並採取措施擴大綠化和持續性債券市場,可能有助於為轉型提供資金(Batini 2019b)。

引領轉型的國家

兩個小國正在做出重大改變,以實施這一轉變。在以下各節中,我們將研究荷蘭和丹麥如何努力支援有機農業並最大限度地減少環境破壞。

荷蘭的 2030 年植物保護願景

儘管荷蘭是一個人口稠密的小國,但它是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大農業出口國,並在農業創新方面處於領先地位。2017 年,荷蘭出口價值 1,110 億美元的農產品,包括 100 億美元的花卉和 74 億美元的蔬菜。荷蘭農民正在發展生產更高產量的方法,因為他們國家的土地和工作力都很昂貴,因此他們必須比其他人更有效率才能競爭。這種競爭推動了創新和技術的發展。

小型家族企業採用的可持續創新農業的例子包括使用地熱能溫室和水中栽培系統中種植植物以使用更少的水。在出口量最大的農場之一,例如,番茄生長在小袋的岩棉基質中,由熔融的玄武岩一起紡織成細纖維製成,纖維含有營養物質,即使水分含量低,植物也能吸收水分。不使用殺蟲劑,農場管道將二氧化碳(植物需要生長)排放到溫室中,從而減少了釋放到大氣中的二氧化碳。除此之外,溫室有一個雙層玻璃屋頂;這節省了熱量,還有 LED 燈,這意味著飛機可以在夜間保持增長。所有這些都意味著農業可以節省資源──稱為精緻農業──其中農業利用新技術和創新,對環境的影響最小。

目前,荷蘭有機農業面積約為 48,000 公頃,包括約 4,000 個有機農業經營者。在過去的十年中,有機市場經歷了持續增長,銷售的產品包括牛奶和乳製品(佔所有牛奶和乳製品的 4.8%),新鮮蔬菜和馬鈴薯。占所有新鮮蔬菜和土豆銷售的 3.9%),肉類和肉製品(佔所有肉類和肉類產品銷量的 2.7%)以及麵包和烘焙產品(佔所有麵包和烘焙產品銷量的 3.2%)。

為了鼓勵更高水準的可持續性,荷蘭政府在 2019 年為該國的農業推出了新的願景,此願景優先考慮保護自然資源和減少部門對環境的影響。《2030 年平原保護願景》基於兩個原則:創新植物育種和精緻或智慧農業,這都是歐盟農業未來的熱門話題。該計畫呼籲進行體現 GFT 的範式轉變:更具彈性的植物和種植方法需要更少的農藥使用,並且在仍然需要農藥的情況下,它們的使用應該是「明智的」,以便最大限度地減少環境排放,並確保生產殘留物可忽略不計的作物。增強植物的自然防禦能力是願景的核心,重點是開發健康的土壤。在可能的情況下,種植者應利用雜草和害蟲的天敵,並加強附近環境的可用自然資源(功能性農業生物多樣性)──消除農藥的計畫戰略也依賴於推廣新的植物育種技術,即科學的植物基因工程方法,以增強耐旱性和抗蟲性等自然性狀。[23] 荷蘭計畫的另一個要素是通過更好地監測作物和土壤來減輕氣候變化造成的不確定性,以提供風險的早期預警,現在廣為人知的技術稱為精緻農業。

該計畫支援其他一般政策,以刺激農村發展和持續性農業生產,有機生產者可以從中受益。荷蘭有機農民根據歐盟的農村發展計畫獲得支援,儘管國家層面沒有政策或行動計畫,但一些省份,如北荷蘭省,有政策共同刺激向有機農業的轉變。經濟部還為有機食品和農業研究提供了高達 60% 的資金。未來幾年的挑戰是增加生產面積,並保證所交易產品的有機品質。

丹麥 2020 年的生態計畫

2015 年,丹麥政府宣佈了一項新策略,到 2020 年(與 2007 年相比)將有機農業翻一番,並在該國的公共機構中提供更多的有機食品 - 這是迄今為止世界上最雄心勃勃的支援 GFT 的嘗試。政府食品、農業和漁業部的六十七點計畫(稱為生態計畫:Økologiplan),旨在加強市政當局,地區和部門之間的合作,以加快從公有土地上的傳統生產向有機生產的過渡。一系列新舉措旨在加強有機農業的發展和轉向有機農業,採用替代擁有權和運營模式。至關重要的是,除了要求在公共土地上進行有機農業外,該計畫還補貼了向有機過渡的農民,並簡化了該國的有機法規。

通過該計畫,政府承諾在公共自助餐廳,醫院和日托中心的功能表上包括更多的有機食品,目標是每天使用這些機構的 80 多萬人。有趣的是,儘管食品、農業和漁業部支援該計畫,但其他部門也承諾盡自己的一份力量。舉辯護方為例,致力於增加其基地提供的有機食品的數量。(每年軍用自助餐廳提供約 110 萬公斤食物。教育部還致力於加強年輕人的生態意識。這種轉變與丹麥的公立學校改革有關,其中包括向學生傳授自然科學中的有機農業和生產。除此之外,該計畫支援對新的有機解決方案的研究 ; 為新實驗創造空間 ; 對新的出口驅動因素的投資 ; 以及增加丹麥有機食品在全國和全球銷售的資訊。政府已承諾向其行動計畫提供總計 4 億克朗(6080 萬美元)。[24]

由於該計畫,到 2019 年,丹麥 10.5% 的農業用地被改造成有機土地,該國的有機農民人數現已接近 4,000 人。[25] 丹麥消費者現在是世界上最親有機的消費者,根據有機丹麥,一個由公司,有機農民和消費者組成的協會。丹麥銷售的所有食品中有近 8% 是有機食品,是歐洲最高的。自 2007 年以來,丹麥有機出口增長了 200% 以上。

結論

全球糧食生產具有巨大的經濟、社會和環境足跡:它是世界上最大的產業,佔全球消費者支出的 10%,占就業的 40%,佔所有溫室氣體排放量的 21% 至 37% —隨著對糧食的需求隨著世界人口的增加,預計到 2050 年,這些任務將上升到總量的 50%。近幾十年來,發達經濟體和大型新興市場經濟體的農業食品系統已經高度工業化,現在是氣候變化的頭號貢獻者(運輸業遠遠落後於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 15%)。農業食品也是全球空氣、土壤、水和土地退化的主要原因,也是生物多樣性喪失的可怕速度的頭號驅動因素。

使糧食系統對不斷增長的全球人口具有可持續性在技術上是可能的,但涉及對生產和消費的根本性重新考量:一個全球糧食計畫 需要採取三個步驟:將動物性糧食生產減半,按比例增加植物性生產,以達到對全球所有人口營養充足和健康供應水準 ; 將動物性糧食生產減半,並按比例增加以植物為基礎的生產,以達到對全球所有人口營養充足和健康供應水準 ; 將動物性糧食生產減半,並按比例增加以植物為基礎的生產,以達到對全球所有人口營養充足和健康供應水準 ; 將動物性糧食生產減半,並按比例增加以植物為基礎的生產,以達到對全球所有人口營養充足和健康供應的水準 ; 從傳統農業轉向有機、可再生農業 ; 野化,重新造林,並耕種節省的土地。

向這個方向轉移供給面需要採用一套特定的熟悉的宏觀經濟政策槓桿,特別是財稅政策和結構性改革。在財政方面,應重新調整稅賦,對可持續性最低的作物和動物徵收更高的稅,農業補貼應重新用於僅支援可持續農業。這些財政上中立的措施應伴隨著以土地改革,同時提高土地的可負擔性和觸及性,用於可持續耕作,並限制可用於傳統耕作的土地,並支援生態農業。除此之外,應實施勞動力市場改革,以促進農業就業,並建立涉及小型農業綜合企業的初創企業和企業,以加速回歸土地。其他措施包括對研究和創新進行公共投資,並公開贊助食品工業企業計畫,以研究,測試和擴大促進健康食品消費的新零售戰略 ; 以及通過對所有自願綠化計畫進行概念化,教育,培訓和專門的行政簡化來激勵。

在金融方面,應提供過渡性的技術和財政援助,包括直接貸款、擔保計畫、作物保險以及改善土地和市場准入的措施,以説明農民過渡到有機做法。與此同時,對審慎監管的改變,以適當考慮向不可持續的農業食品公司提供貸款的機構的財務風險,將為全球糧食及金融交易提供必要的支援。更大膽的方法將公共林德投資於與可持續土地利用相關的資產,並採取措施擴大綠化和持續性債券市場,可能有助於為過渡提供資金。

我們其實很難誇大綠色食農部門的環境效益。IPCCs 2019 報告指出,到 2050 年,作物和畜牧業活動以及農林業的改革可以減少高達三分之一的溫室氣體排放量。將生產轉向植物性食品也將阻止森林砍伐,並保護關鍵的生態系統和行星資源,確保我們的星球未來的可居住性和生物豐富性。在宏觀經濟方面,精心設計的向可持續農業糧食系統的過渡有望帶來一些切實的收益,包括增加農業生產和增值,更多的農業和食品工業就業機會,以及相對於一切照舊的情況,貿易大幅增長。

尾註

  1. 在本書的第 3 章中,DeFries 探討了較不發達經濟體食農供應面臨的挑戰以及改革政策。
  2. 基於其他產業更準確地將溫室氣體歸因於畜牧業的替代估計,這一數字佔所有溫室氣體的 51%。(這兩個估計之間的主要區別在於,較大的一個嵌入了畜牧生產指數增長的影響(現在每年超過 700 億隻陸地動物),伴隨著大規模的森林砍伐和森林燃燒,極大地加速了土壤碳的揮發。
  3. 聯合國跨政府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估計,即使碳排放現在完全停止,隨著海洋趕上大氣,地球溫度將再升高約 1.1°F(0.6°C)。科學家將此稱為持續性暖化(聯合國跨政府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 2019)。
  4. 本書第 5 章討論了糧食需求趨勢對糧食系統的挑戰。
  5. 本書第 8-11 章解釋了來自當前糧食系統的生物多樣性和糧食安全壓力。
  6. 第 5 章和本章的其他部分討論了這些權衡,並提出了政策解決方案。
  7. 本書第 5 章解釋了為什麼西方飲食對人類健康也有害。
  8. FCRS 適用於以作物為食的養殖動物;它們表明每隻動物消耗的食物多於生產的食物。典型的飼料作物是穀物和豆類:玉米、大豆和小麥。這些數字很重要,因為在工業化國家,以作物餵養、工廠化或傳統方式養殖的動物是常態,而全球肉類消費的增長速度驚人地高。集約化(工廠化)養殖佔二十國集團國家肉類生產的絕大多數(98%)。
  9. Crowder 和 Reganold(2015)從涵蓋五大洲種植的 55 種作物的 40 年研究中分析了有機農業和傳統農業的財務表現。 當應用實際的有機溢價時,與傳統農業相比,有機農業的利潤明顯更高(22-35%),收益/成本比(20-24%)更高。 儘管溢價為 29-32%,但有機利潤與傳統利潤相匹配所需的盈虧平衡溢價僅為 5-7%,即使有機產量低 10-18%。 總成本沒有顯著差異,但有機農業實踐的勞動力成本明顯更高(7-13%)。
  10. 最近的食品消費調查顯示,在美國,有超過一半千禧世代的人積極嘗試在他們的飲食中加入有機食品,這一比例高於其他年齡組,並且不同收入群體對有機食品的偏好具有可比性(Gallup 2019)。
  11. 例如,2008 年農產品價格突然上漲時,由於油價上漲和投機活動,一些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總體通脹率有所回升,反映食品價格上漲在消費者價格指數中的權重更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08),而低收入國家發現自己陷入了高通貨膨脹,低增長的平衡,收入分配前景更加不利。 2010 年下半年,食品價格上漲導致 4,400 萬人陷入貧困。
  12. 自 2018 年以來,石油和天然氣公司已在破壞《巴黎協定》的投資項目上花費了 500 億美元(453 億歐元),智庫 Carbon Tracker 的一份新報告警告稱,大型公司可能會浪費 2.2 兆美元(1.9 兆歐元) 到 2030 年的擱淺資產。
  13. 該指數代表世界上最大的投資者評估了 60 家最大的畜牧和水產養殖公司,總市值接近 3000 億美元。
  14. 加入 FAIRR 倡議的組織,現在代表美國 4.1 兆美元的資產,承認與工廠化農業相關的風險。
  15. Hirvonen et al. (2020) 估計,最實惠的地球健康飲食在參考年(2011)的全球價格中位數為每日 2.84 美元,其中最大的份額是水果和蔬菜的成本(31.2%),其次是豆類和堅果(18.7%),肉類、雞蛋和魚類(15.2%),以及乳製品(13.2%)。這種飲食費用只佔高收入國家平均收入的一小部分,但世界窮人負擔不起。據估計,地球健康飲食的成本超過了至少 15.8 億人的家庭人均收入。平均而言,地球健康飲食也比營養充足性的最低成本貴,平均係數為在各地區中,飲食成本占平均人均家庭收入的比例在北美最低(4.42%),在撒哈拉以南非洲最高(72.73%)。即使在同一區域內,地理差異也很大。
  16. 關於環境稅的一般情況和設計,參閱 Parry et al. (2014)。
  17. 一旦生產被歸類為外部性基礎,這在行政上是切實可行的。
  18. 在牛肉進口量高的國家,牛肉和其他肉類之間的這些稅賦差異在最終產品(肉類)上得到了更好的實施,但法國的情況並非如此。
  19. 甜菜和柑橘類作物,其次是蔬菜、塊莖和穀物,每英畝種植消耗最高水準的氮、磷肥和鉀肥。豌豆和豆類每英畝只需要這些肥料的一小部分,因為它們有能力從空氣中吸收氮氣。
  20. 參閱 Barbieri,Pellerin 和 Nesme(2017)。Montgomery(2018)將美國的傳統農場與美國小規模的混養農場進行比較,得出結論:管理良好的替代農業系統幾乎總是比傳統農場每單位生產使用更少的合成化學農藥、化肥和抗生素。
  21. 許多小農戶的主要障礙之一是無法在土地上生活,無論他們是佃農還是擁有者。農業生態農業是一項勞動密集型業務,農民是農場人類生態的中心,使得場外農業生態農業幾乎不可行。在最初的幾年裡,沒有額外的住宿或旅行費用的現場生活對於可行的商業計畫至關重要。因此,新農業住宅的關鍵規畫要求是現場的主要需求,其中包括功能和財務可行性。在實踐中,許多農業申請人難以獲得規畫許可證,因為他們不瞭解生態農業農場的性質,並且鑒於整個部門的低利潤性質,他們經常對財務可行性做出不切實際的假設。(以及老農民經常從其他企業賺錢的事實,包括財產租賃)。
  22. 一項針對 1,800 名向有機農業過渡的農民的美國研究指出,指導和一對一的技術援助既關鍵又難以獲得。見 Cernansky (2018)。
  23. 自 2018 年 7 月歐洲法院裁定通過誘變獲得的生物體是基轉生物(genetically modified organisms, GMOs),原則上應屬於基轉規範以來,關於新植物育種技術的討論一直是布魯塞爾的中心議題。農業食品行業對轉基因生物分類提出異議,稱通過這些技術獲得的植物可能是自然發生的,也可能是通過模仿自然過程的傳統雜交育種技術產生的。
  24. 該計畫的全部細節可以在這裡找到(丹麥語):Økologiplan Danmark
  25. 舉例而言,與 2017 年相比,2018 年又增加了 34,000 公頃的土地被製成有機土地──現在丹麥總共有 280,000 公頃──丹麥的有機農民數量增加了 325 人。日德蘭半島南部地區擁有近 79,000 公頃的有機耕地,其次是日德蘭半島西部和北部(均約 58,000 公頃),日德蘭半島東部(近 30,000 公頃)以及西蘭半島和南部(略高於 25,000 公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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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ated: May 28, 2022
Last Revised: 05/04,07, 06/06
翻譯:高苡榛、杜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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