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英時(2010)。中國文化史通釋。 香港:Oxford University Press。ISBN 978-0-19-801690-8
當我得知余英時院士(1930/01/22--2021/08/01)辭世的消息時,正在讀此書。 這本書是院士晚年的文集(寫於 2004--2009,先生 74-79 歲), 可能因此而不是長篇大論。 這個年歲的院士已經不在乎學術的工整與嚴謹,隨心所欲地流露一生的功力, 讓我讀著暢然而且醺然。我扣著這本書,從圖書館一再續借,想要認真寫心得。 現在到了不得不還書的時候,只好先潦草記一筆。
那我為什麼不買它回家呢?老實說,我大約五年前就陸續把讀過的書整理出來, 捐給圖書館或贈予友人──我開始準備退休。 只有中大圖書館沒藏的書,我才買,以備將來有個可以捐獻的對象。
我是因為〈環繞著「李約瑟問題」的反思〉而得知這本書 (陳方正(2009)繼承與叛逆序), 是為了讀〈試說科舉在中國史上的功能與意義〉這篇文章而借閱這本書。 余先生提的一個簡單的觀念:
科舉是政治制度,不是教育制度。像一記當頭棒喝打醒了我。 許多紛擾的想法,都因為這一觀念而釐定澄清了。 再多想想,我實在頗懊惱的:這個觀念,我應該可以自己想出來才對。 畢竟我為了數學教育之發展脈絡而閱讀、思考「科舉」很多年了, 余先生簡單提及的事證我也都知道,但是我畢竟就沒看穿這一點。
顯然孫中山先生睿智,他看穿了,所以他規劃了「五權分立」,其中一權給「考試院」, 他的想法應該是用「考試院」將科舉的千年傳統轉化為現代政府的功能與制度, 但各級學校的升學/招生考試,則是教育行政,屬行政院教育部,不屬考試院。 這個道理,或許是文史法政學者都知道的常識,偏偏我就不知道, 而且還沒能力自己思考出來。